2012年5月23日星期三

1. Annabella Lafkin


她是个自由记者。他总会到世界各地的某个角落去采访她喜欢的题材或地方文化。

她昨天才刚从土耳其回来。现在正在回出版社的路上。

“安?”突然一把声音从不远处传来,把本正在随处拍摄天空景色的她叫了回来。

“是安吗?”一个女生迎面走来。“真的是你耶!你回来了?”那女生看着她,脸上浮出了兴奋的笑容。

“我没回来的话那你面前所看到的是谁啊?”她用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。“阿飘?”她的嘴角微微上扬。

“不是!都怪你好黑!”身材娇小的吉娜大叫。

的确,自从她去了土耳其,她的肤色就在那格外酷热的太阳摧残下,一天比一天黝黑。现在的她,那古铜色的迷人肤色再加上那结实而不失女性曲线美的身段,简直一点也看不出她是个白种人。乍看下,比较像浅肤色的黑人。

她看看自己的手臂,笑了出来。“还真黑。”自嘲道。

“对啊!我都差点都认不出你来了!”吉娜嘟着嘴。“不过,你现在看起来真的好man!”另一头又双眼冒星。

“呵呵~”她笑着。“吉娜,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都很想问你很久了,但是又觉得不好意思。”

“什么啊?”

“吉娜,你到底是哪国人啊?”

“啊?我是本地人啊。怎么了吗?”

“美国人有这么小一只么?”说完,她就直接划开步伐。“噗~”笑了,她偷笑了。在她那美丽的轮廓上,展露出最真诚的表情。

但是,她在右眼皮上的疤痕,破坏了一切。

“安娜贝拉·拉夫金!”吉娜·杰诺依恼羞成怒地大吼。


日出出版社(Day Break Company)。
一家同时出版着多种类不同领域杂志的著名出版社。

放眼看去,这办公室里十分宁静。并不是想象中忙得不可开交,长期处于混战状况的那种。

员工们各自守在自己的城池,各自执行自己的任务。

然而坐在那间独立办公室里,看似忙得焦头烂额的西装眼镜男,就是总编辑。

‘叩叩’~

“进来。”

“总编,这就是安娜贝拉。”吉娜领着安娜贝拉进到这间犹如乱战废墟的办公室内。

“嗯,等一下。”总编辑没有抬起头,只是随便得回应了这么一句。

“好的。”听到上司这么说,吉娜顺从地回应。“安,你就在那里先坐着等吧!我还有些事要去办。”她指着办公室旁边靠墙的一张沙发,对安娜贝拉说完,她就直接离开了房间。

安娜贝拉目送吉娜出去后,就听话地过去吉娜指定的沙发那里。

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,还翘着二郎腿。她没有说话,也没有什么动作,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这间跟外头的气氛有着天壤之别的‘战地’。

满地不知是废纸还是什么的纸堆,角落还对着一座杂志山。估计那应该是公司所出版过的旧杂志。全办公室最着眼的那张办公桌,实在是罪过。叠在上面的文件和资料,如果拿到回收中心的话也可以卖个不错的价目了。办公桌旁边还有台拥有扫描、复印和碎纸功能的大型打印机,上面也堆满了文件。

凌乱的书柜上塞满了文件和书本,上面还有些纸张不规则地塞在本子与本子之间。书柜上应该有纸张的吗?她参观着书柜里的书本。那里有着各式各样的书,当然大部分都是公司的出品,其中有几本她也蛮喜欢的。看着看着,她似乎发现了些东西。

她走到那凌乱的书柜前,仔细的翻查着。不久后,她从其中抽出了一本《自由之旅》,一本风景相集。她看着那本书,嘴角牵起了弧度。因为现在她手上的那本,正是自己的作品。

封面的右下角,斗大的几个字,『安娜贝拉·拉夫金』。

她拿着这本旧作,又回到那张沙发上,打算重温重温自己的风光伟绩。

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,相集也就快看完,但安娜贝拉仍未从总编辑嘴里听到一个声音。

她关起书本,眼神移向身前不远处的那张办公桌上。她打量着那坐在那里埋头苦干的总编辑,那个新来的总编辑。

那个她不认识的新总编,看起来还蛮年轻的。他有着一头凌乱的咖啡色自然卷发,戴着一副设计新意的黑色全框眼镜,由于他低着头,所以看不到样子。他身上的白色竖间条称衫,皱得很。连那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也像条准备被晒干的咸菜。

看到这里,安娜贝拉真的很想看看眼前这邋遢到极点的男子的庐山真面目。

“请问总编辑你是否真的太忙?我是不是该改日再来交稿比较好?”话中带骨,显示出安娜贝拉因为等待的不满,虽然她善长等待。

“啊,不好意思,再等一下下就好。”那男子还是没有抬起头来,他似乎真的很忙。但桌上的文件挡住了,安娜贝拉根本看不见他到底在忙什么。

“一·下·下。”安娜贝拉大声说出三字。“好了,总编辑,我等你‘一下下’了,现在你可以抬起头来了吗?”她的目的根本不是埋怨,摆明是想看看人家的样子。

“这…”总编辑的话哽在喉咙出不来,他被气到了,不过也不好意思发脾气,因为错先在自己。“对不起…”他抬起了头,望向安娜贝拉。“要你等久了。”

那个男子的长相让安娜贝拉意外。他的轮廓鲜明,黑框眼镜下藏着一双宝蓝色明亮瞳孔。长相意外的好看,即是说他是‘帅’也不为过。

安娜贝拉的嘴角偷偷上扬了些许。他本以为眼前的这男子会是个满脸雀斑的文字狂人。

“没什么。我叫安娜贝拉·拉夫金,这次来是交稿的。”她三五两步走上前去,把从口袋里掏出的记忆棒交递上去。“里面是这次的稿件,请尽快把里面的稿子提出来,然后把它还给我。或者交给吉娜也行。”她微笑着,有礼地说。但她对这个直属上司一点也不恭敬。

“呃…好的。”他愣了愣,然后接下那支记忆棒。“原来你就是安娜贝拉,我久仰了你的大名。”他这又微笑了起来。“我叫做迪莫西·华尔特,是新来的总编辑。”他站了起来,向她伸出了手。

“你好。”她也不客气地握住他的手,但很快又放开了。“稿子我已经交给你了,稿费你就直接汇入我的户头吧。”她轻轻地笑了笑。

右眼上的疤也跟着牵了起来。

“好的。”他说道。“呃,冒昧问一句,你右眼上的疤痕是…”他注意到那道疤,也很在意那道疤。

安娜贝拉听了,又是轻轻的一笑。只是受过点小伤罢了,请不要介意。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说完,她转身走向大门。

“啊,对了,你很帅。”她在临出门前,回头给他抛了个一点也不媚的媚眼。接着,就真的走出去了,头也不回。

她很潇洒,不受束缚,享受着自我。就像只在高空自由翱翔的黑雕。

然而10年前的她,竟是个那么天真无邪,总是带着甜美笑荣的小公主。

是那件事,是那件事令她由一朵温室里的小玫瑰,变成一朵艳丽而布满荆棘的野蔷薇。

Introduction


那天,是复活节。
我拿着在床头发现礼物——巧克力复活兔,兴高采烈地去找爸爸和姐姐。

“爸爸,姐姐!”

我蹦蹦跳跳地跑到客厅。

“你们看!复活兔送我礼物!呃…”


嘭的一声,巧克力重重地摔倒地上。那只兔子,支离破碎了。

“爸爸?姐姐?你们在做什么?”

我站在原地,完全不敢动,也动不了。身体被眼前的景象冻结了,心则在颤抖。

我看到的,没有什么,只是一个人骑在另一个人的身上,手中还把枪顶在对方额头上。电视节目上常会看到的局面。

可是,爸爸的脚在流血。

骑在他上面的那个女孩,身穿着那件和我一模一样,爸爸送我的,我最喜欢的纯白色连身裙。但唯一不同的是,她的裙角变成了鲜红色。

“姐姐…你在做什么?”

她没回应我,头也不回。不过,她的唇在瞬间,扇动着。

“再见了,爸爸。”

嘭!!

巨响回荡宽广的大客厅,回应的只有放声尖叫。

“啊啊啊啊!!!”


“啊!!”

我惊醒了。

我缓缓地从床上爬起来,捉了身旁的时钟看了看。4点。你他妈的,怎么这么早?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吗?

该死的噩梦,缠绕了我十年还不够么?

够么?

不够。

我还没报仇。

谢谢你提醒了我,噩梦。